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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掉他脸颊上的泪珠,我抵住他的额头,胸腔火烧火燎得疼,他的眼泪比火烧火燎更滚烫,怎么擦都擦不完。

我有些无奈,吻掉其中一滴泪珠,味道很咸,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在头重脚轻的眩晕中伏在他耳边喃喃道:

“擦不完了,对不起啊。”

失去意识前,我还在为自己的规划成功沾沾自喜,事实上,我不是一个很会考虑他人感受的人,至少只要我想要的结果达到了,我就不会在乎别人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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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人的身子瘫软下去,捧着神官脸颊的双手失力,断线木偶般滑落,在即将落地前被银发神官死死搂住,他握住剑柄,不知道是不是泪水让自己无法视物,只好瑟缩地收回手,攥成拳头,再次摸上剑柄,踌躇许久也不敢拔出。

他的白金宫殿长袍沾满了他心上人的鲜血,他的双手也不能避免地带血,血是温热的,他却觉得很凉。

“你别吓我,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应我一声好不好?”神官抵住周纥的额头,胸口嗡嗡作响,好似有蜇人的一窝蜂狠命钉上他的心脏,让他连气都喘不出来。

死寂。

血腥味儿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让这位悲天悯人的神官大人感到如此刺鼻,他的胃酸作涌,酸疼得紧。

他没有哭出声,只有喉咙处挤出的呜咽声,在寂静的四处主导着这场悲剧。

周纥的眼皮合拢,面容安详,卷发披散,雅士白色的面庞上睫毛蜷曲,只是那睫毛再不会蹁跹,如同酣睡的希腊石像,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