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斯蕊踌躇说:“早点回来,别太晚,明天还有通告。”

鉴于唐铎开车心态不稳当,之后就由简曦辰开车去高铁站接人了。

——

高架两侧的灯海渐渐暗去,如喧闹褪去后的浪潮,渐渐归于平静。

夜色下,风平浪静的海面,却不知涌着多少暗流。

用平静来掩饰的表面,就比如眼前这个人。

唐铎坐在副驾驶位子上,朝后扒拉着车枕,喋喋不休的问:“他判了多少年?十一,还是十二?怎么这么快出来了?”

“十一年。”

沈念头枕在车窗上,窗外那些流逝的灯火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衬着他眼底晦涩不明的心绪。

“这么快就十一年了吗?”唐铎利落的拧开一瓶水,递到后排,“我就说你当年还是心软。”

沈念接过水没喝,疲倦的垂下眼皮:“量刑已经不少了,我家总不能徇私,妨碍司法公正。”

简曦辰安静的开着车,没有插嘴,唐铎和沈念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落进他的耳朵。

那个是不同于他过去印象里的沈念,他没有参与过,说不出任何适合的安慰。

因为他不清楚这人曾在他不知晓的时光里,遇见了怎样的黑夜。

简曦辰向上抬了下眸光,掠过后视镜,镜子里映照出沈念平静,温顺的脸庞,似乎在唐铎嘴里骂娘的话,这个当事人并不怎么在意。

然而简曦辰却能够看到,这人脖颈间青蓝色的静脉血,在润白的皮肤下突兀的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