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了大半夜,他也就这么在屋门前站了大半夜。

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哪有真的不心痛的?

世道混乱而艰难,老人们勉力维持着科班,养育着孩子们,孩子们也从老人那里学来他们的技艺,唱戏赚钱,反过来维持大家的生活。

宛如乌鸦反哺,世间上的一切都自有定数。

让他们专心练功精益求精,不仅是对技艺传承的一种负责,也是对戏剧文化的一种尊重。

一昧的对棍棒教育生出愤怒,无法冷静下来客观分析,最后只会导致整个科班都无戏可唱。

对吕竹这种冷得下心来的做法,老学究就曾经无数次惋惜班主的独女为何不是个男孩,说倘若她是个男孩,定能将喜福成的名号发扬光大。

对此,吕竹通常也懒得理会,多是一笑置之。

毕竟,说得再多再好听,不如做出实实在在的成绩来。

等到关师父和老学究教训完了小豆子从小屋里出来,吕竹就带着小石头跑了进去。

看着小豆子那一手的血泡,吕竹皱了皱眉,把小药箱打开就要给他好好上药。

小豆子垂着头,乖乖地让她上药。

一旁的小石头看到他这一副呆滞的模样,心疼极了,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豆子,过两天就给祖师爷上香了,你就想自己是个女的,可别再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