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便杀了吧,那人本就想杀了他,再将自己带离大雍,一切都是他死有余辜而已,不过,崔爻这般小心翼翼又是为何?

蹙了蹙眉,她抬眸看向崔爻,只见他黝黑的瞳孔之中满是忧色,眉宇微敛,她倒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情绪外放。

缓了缓,她对着他艰涩道:“我的伤不重,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崔爻敛了敛眉,道:“先找大夫给殿下治伤。”

卫长遥蹙了蹙眉,不赞同地反驳道:“还没回去,这样怕是有些冒险,不如还是先往回走?”

崔爻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在意她的话,只是沉默一瞬,随即继续出声:“眼下已经到了这儿了,呼延瑕得人不敢来,卫语棠的人恐怕也来不了了。”

“殿下安心些。”

闻言,卫长遥心中一轻,似乎连肩膀上的伤都变得小了许多,当即便拉紧了崔爻的衣袖,目光追着他的,温声问:“为何?卫语棠……”

她垂了垂眸子,想说卫语棠一向做事不择手段,怕是不会收手的。

可还未开口,他就像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轻抬着眸子,温声解释:“殿下与崔爻这一路上已经耗费了许久的时间,再加上卫语棠出嫁的那几日,眼下她怕是不会再有什么理由拖住不去月氏了。”

“所以,她该自顾不暇了。殿下,还是安下心治伤吧。”

说道最后,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总归,崔爻会带您回家的。”

听着他的话,她竟然也悄悄放下了一直高悬在空中的心,长睫颤了颤,她道:“那便听你的。”

…………

在崔爻的搀扶下上了马之后,卫长遥便沉默着,只是不知是时间太晚了还是流的血太多,她竟不知不觉地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