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中的女子一身祭红色婚服,颜色浓得像是盛开的芍药一般,艳光四射。

白皙若玉的面容上轻轻敷了一层脂粉,眉眼被细细描画,恍若画中人一般无暇。

最令人心动的是眼角那一丝如何也压不下去的薄红,雀跃又灵动,倏地望见自己这幅模样,她怔楞地眨了眨眼,随后才又压不住地牵起了嘴角。

她面上笑意明显,丝毫没有忐忑之色,皇后见了也是跟着打趣,说她嫁得一个称心如意之人,她听后只是缓缓弯唇无声笑了起来。

崔爻曾退过她的婚,永和帝又已经下过了两道截然不同的旨意,一道幼时赐婚,一道年初退婚,可造化弄人,这次崔爻又去求赐婚。

他没告诉她究竟付出了多少才求得那一道圣旨,只是不必他讲,她亦知晓那是不容易的。

不过,她却不觉得是为难他。

毕竟,当初的婚是他退的,要如何也是他活该。

思及,她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些。

皇后看了一瞬,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又拿出来一个乌木盒子接到卫长遥手中,拉着她的手嘱咐道:“这是嫁妆画,崇徽你……”

正当皇后想要说些什么时,有侍女进来打断了她的话:“禀皇后娘娘,冷宫那位吵着见三殿下。”

闻言,皇后蹙起了眉头,转头对着卫长遥道:“崇徽莫要理会她,今日是你的大日子,任她如何也不必管她。”

卫长遥闻言点了点头。

她回宫那日永和帝写下一道圣旨,不是别的,正是将崔贵妃贬入冷宫的旨意。

像是父女俩之间的一道交易似的,他拦着她去寻卫语棠报仇,转而将她的母亲给推了出来。虽说进冷宫对崔贵妃来讲算不得什么,生活上没有多大的变化,可这对她来讲却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