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对于身处高位的人来说即是枷锁,又是一种保护。季盛在朝里树敌颇多,不是想要激流勇退就能退得成的。
蓦地,她又补充了一句,“王爷就蕃辽东的旨意恐怕这两日就要下了,天高路远,王爷就如金鳞入海,又有何惧呢?”
赵衍见她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说出这番话,就知道她心中有所依仗。
季岚熙身死,季盛必定会有所动作,知道合作事败。他潜心经营多年,在朝中虽有暗线,想动季盛却是得把这几条线都舍了,功亏一篑。暗钉要动,也不能这个时间动。
内臣勾结皇子乃是死罪,季盛再愚蠢,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嫁女便是一个暗号,把他和赵衍绑在一条船上,两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万岁若得知肃王谋反,又怎么不会疑心季盛把季岚熙嫁给肃王的目的?
若真的事成,季岚熙也许可以活,不过权宦季盛必须铲除。他漠然地想,父皇能力不足,才使宦官权倾朝野,遗毒又何止百年?今日不杀季盛,明日便有许许多多个施琅一般的忠臣,不是战死沙场,而是因为权力斗争而死。
那剑锋一点点、一点点地从季岚熙的脖子上移开,直到缓缓入鞘。
季岚熙吁出一口浊气,指尖微微颤抖,她才发现背后的冷汗竟把里衣浸湿了。
赵衍其人,在原著中就是一位杀伐果断的皇帝,根本没有手下留情这一说。
她不知道赵衍现在的势力发展到什么程度,不仅原著没写,就连她自己的商行,季盛的锦衣卫都没有查出什么来。愈是神秘,季岚熙就愈是对他忌惮几分,也不敢贸然改变原著剧情对他动手。
两人电光火石之间,心绪流转,竟然一同搭成了某种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