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岚熙今天身着长布衫,头发用青巾纶起,浑身上下的装饰只用了一枝流云玉簪,真如同一个清隽的年轻生意人一般。周围的锦衣卫也做好了家丁打扮,一行人直直地往马市去了。
唱卖行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一个风雨棚,上面搭了一个戏台样式的台子,有人在场面叫卖,三次过后若无人加价,拍卖的商品就被价高者得,和现代的拍卖没什么两样。
“辽东陈米,一石作价七钱银,共二百石,价高者得!”唱人在上面声嘶力竭地喊着,“瞧一瞧看一看啊,是去年的陈米,还正香喷喷着呢!”
底下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有来凑热闹的老百姓便站在风雨廊的外面,眼巴巴地等着有散卖的粮食能让自己捡个漏。
再往里一些就是雅座,里面支了十几张桌子椅子,还有能解渴的茶水供人饮用,这些都是给大主家准备的,寻常人可坐不得。
现在虽然是辰时,已经有七七八八的人入座了,季岚熙也自顾自地寻了个靠后的位子坐下。
那唱人皱眉,瞧见底下有个年轻人悠哉悠哉地坐下,以为是哪家的后生不懂规矩,刚想唤人来赶,没想到随着这位年轻人来的还有三五个粗壮家丁,一看就是练家 子,连忙把刚要说出口的训斥声咽了下去,对着季岚熙谄媚的笑了笑:“又一位爷——来人啊,快上茶!”
周围的互相熟识的商贾们都用眼斜了一下这个面生的小子,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
哪里来的愣头青,这唱卖行是他能来的?也不看看这里是卖什么的,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唱人又扯着嗓子喊道:“米七钱,各位爷,可以出价了!”
一个长须老者打了个哈哈,拱手对诸人道:“我嘉同商行便不客气了,作价七钱,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