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发出粗哑难听的鸣叫声,扑棱一声飞了出去,到处都是血活的泥,带着血迹的枪尖挂在残破的甲上,徐浦汇疯了似的冲了过去,去认尸体堆中的每一张脸。
不是,不是,不是。徐浦汇的嘴唇发颤,不顾自己鲜血直流的双手,狠狠地用拳头砸向地面,声音透出一丝哭腔:“都不是!”
战场已经被医官们迅速打扫过一遍,现在还躺在外面的,已经不是活人了。
徐浦汇脱力似的滑到地上,他有些绝望的大喊道:“单梁!你他妈的到底在哪儿啊!”
徐浦汇生在辽东,长在辽东,他读了十多年的四书五经,有时在心中也会有“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的感慨,常常在心中幻想自己能与父亲一样,能用军功封侯,大破女真,回到盛京出将入相。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真正的战争不是史书上冰冷简短的几行字,那是真正用泪与血写就的,其中也有他的亲人,他的朋友。
“单梁!你他妈的到底在哪儿!”
“单梁! ”
他第一次绝望地呜呜哭了起来,跪在战场上,不像一个男人。
不远处阿济格撤兵留下的红毛炮底下似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微弱而生动。
徐浦汇似有所感,双目圆睁,猛地抬起头。
“徐裤衩 咳咳!”有一道嘶哑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那声音虽然虚弱,但能明显听出含着笑意,“我他妈的还没死呢 你号什么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