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日才是大婚,他就已将她自称臣妻了。
肃德将指尖的车帘一扔,“王爷,这是来怪哀家吓着了你那骗来的,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王妃了?”
“呵,娘娘错怪了。”阮君庭调转马头,行在肃德的马车一旁,与她并行,缓缓入城,“涵王那个别苑,臣早有言在先,任何人不得擅入。娘娘想要见她,也无不可,但至少该知会臣一声。不然,传了出去,旁人会觉得,臣说的话,形同虚设,可任人扭转,以后,坐在昆虚殿上,也没办法辅佐皇上了。”
他俯视着那落着的车帘,“而且,若是再发生上次那样甩刀子的事,惊了娘娘的驾,臣更是担待不起。”
肃德与他之间,隔着一层蓝色的窗帘,却觉得比起过去十年从白玉京到守关山的五千里路还要远。
以前,她还曾有过片刻的幻想,他至今不娶,是不是心中念着她。
如今看来,确定不是了。
眼下,虽然他远离封地,留在帝都,伏于她的统摄,可自被拜为太傅以来,他对朝堂上的掌控力也与日俱增,相比之下,曾为鼎足之势的修宜策却被他三招五式之间,轻易地拿下,如今被打压地几乎喘不过气来,整日东奔西跑,疲于奔命,忙得自顾不暇。
而肃德,也是依仗着他在朝中的威慑力,才能让儿子坐稳那个帝位。
两人之间,如今维持着一种极为微妙的平衡。
无论谁退一步,另一个都将大厦倾颓。
无论谁进一步,也讨不到半毛钱便宜。
肃德艳丽的双眼,沉沉合上,听着外面的马蹄声,“王爷说得极是,哀家今日前往,也只是希望王爷能牢记承诺,莫要让哀家失望。”
阮君庭将肃德送到宫门口,便勒马停住,“太后放心,臣言出必行,十年前如此,十年后还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