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错一只脚蹬着凳子,用一把小刀剔牙,凶巴巴地环伺四周,谁敢往这边看,他就用眼杀人,将对方的目光给怼回去。

如此挨了两日,外面风雪还没有停的迹象,客栈里的人却越来越躁动不安。

凤乘鸾这支商队的老板,惦记着外面车上的货,生怕苫布被掀了,几次带了伙计出去查看,每次开门,就见那外面门口的雪已经堆到半人高。

于是,客栈老板又要张罗着将门口清出一条路来。

凤乘鸾他们几个南渊人,何曾见过这样的风雪,既不熟悉路线,又不知如何应付严寒,原本几次计划着离开商队加速前行,又都很快打消了念头。

万一不能及时找到下一处落脚点,又再遇上这样的风雪,怕是四个人就可以变冰雕,成为南行路上的一道风景了。

诗听替她家小姐又倒了一杯热茶,小声儿道:“咱们都出来好几天了,王爷只怕是已经醒了,要是这雪再不停,他很快就能找到咱们。”

凤乘鸾垂着眼眸,望着粗瓷杯子里的热气。

说不想他,是假的,日日朝夕相对,如今骤然分别,如何不相思?

可她把他迷晕了,又把他娘暴揍一顿,这条路,已经没法回头了。

而且,那个王府,被肃德生生搅合地乌烟瘴气,她也不稀罕了。

“他不会来的。”这一声,有些怨念。

“为什么不呀?”诗听看得出她有多不开心,安慰道:“王爷那么喜欢小姐,见小姐跑了,一定会追来的。”

“不是他不想来,是不能来。”凤乘鸾将茶杯转了转,“肃德将他盯得那么紧,岂能容他随意离开白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