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任由肩头的衣裳垂落着,黑发长及膝窝之下,随着轻薄的衣袍轻拂飘摇。

“彼岸,你是本座这许多年来寻得的最好的苗子,自你之后,本座在无心收旁人于膝下,你可明白?”

他拖曳着长袍,立在温卿墨面前,毫不避忌地看着他天生完美魔魅的脸。

“你不喜欢的,本座从不勉强,但你要知道,本座的时间可以无限,耐心却是有限。”

他看着他的眼神,有索取,有贪念,有占有,就是没有父之于子的恩威。

身后,依然抚琴的司马琼楼,手中的弦便是狠狠崩了一声。

沈星子狭长的双眼中,攫取猎物的妖魔之色转瞬化作戏谑一笑,“呵呵呵,看来,楼儿又在你头上加了一笔账。”

温卿墨似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他越是随性,沈星子反而就越是纵容他,“义父的恩宠,孩儿承受不起,其实今日来望仙楼,一来问候义父安好,二来,给二哥出出气,赔个不是,三来,是请义父示下,接下来,孩儿该做什么。”

“呵呵呵……,”沈星子从他身边流连而过,“喜欢死物的人,就是不一样,永远处变不惊,永远冷静地如一个死人。本座喜欢!”

他对琴声中已满是醋意的司马琼楼道:“楼儿,这一点,你要多向彼岸学着。”

司马琼楼颔首点头,一言不发,手中的琴弦,又狠狠拨了两记。

沈星子将手中夜光杯的酒一饮而尽,抛于脑后,“阮君庭以为手中有了赋儿,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他啊,实在还是太年轻。”

司马琼楼终于开口,“他此番从武文勋那里诓了六十万两白银以作犒赏,虽然这笔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以武文勋爱财如命的性子,却依然会肉疼。所以,他一定会在这笔钱上动手脚。”

温卿墨道:“所以,武文勋只要一犯蠢,阮君庭就会揪了他的错处,顺着这根竹竿往上爬,到时候,白玉京里,所有藏在被子底下的蛆虫,就要都被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