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袭刺目的凛冽猩红,如冰川星河般倾泻的长发,斜倚在金灿灿又冰凉凤座上,就将此当成是在与她相依。
自何时开始穿红,阮君庭已经不记得了。
他只知他想娶她,想为她穿红,想做她的新郎,这一身红袍换上,就再也不愿拿下。
随着岁月渐深,当年迎娶心爱之人的大红,慢慢浸透了心头血,就悄然变作了如今如血的猩红。
“启禀王上,一个月后的万国朝会已基本准备就绪……”
下面的人,将他离开这几日未曾呈报的诸事,一一禀报。
阮君庭却两眼空茫,似是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他的手掌,将那金色的扶手,抚了又抚,就像那是她的手。
他想她,想得几乎快要忘了她的样子,忘了她在风雨亭中宿醉那一场的温柔,原本以为这一生,剩下的只有回忆。
可他与她之间,那仅有的一点可怜的回忆,也在二十年的岁月里,被反复摩挲地就快要灰飞烟灭了。
他要杀光这世上每一个与她相似的女人!
他无法忍受,凭什么她已经死了,而那些顶着与她相似的脸的人,却还能好好活着!
他无法忍受,凭什么她死得那么惨,还有与她长得相似的人,可以每天笑逐颜开!
不能容忍!
他的手,骤然将那扶手攥紧!始终一动不动的眼帘,因为胸腔里一股无明业火,而忽闪了一下。
那天的那一个,与她如此相似,就如一个鲜活的她,在他面前肆意挑衅!
乱刀砍死,的确可惜了。
他当时就应该在床榻上,亲手活活掐死她!
“殿下,殿下?”
身边,蓝染小心唤他。
阮君庭回过神来,“何事?”
“关于朝会之事,诸位大人想请问您可还有何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