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锦鳞卫,在葫芦山时,顾忌着凤于归和凤家军的声势,言行举止尚且收敛,可自从上了船,入了昭南江,这一路来,对凤乘鸾的无视,已经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放肆。
残弓这番贬斥暗城的话,或多或少也掺杂了藐视凤乘鸾这个有名无实的无间尊主的意味。
身为下属,言辞到了这种地步,挑衅试探之意,已经昭然若揭!
这些锦鳞卫知道,这个女人,在阮君庭心里的分量很重。
可他们却不知道,她的分量,到底有多少,于是就生了试探的心思。
凤乘鸾将手中沾了许多胭脂的帕子换了一面,折了折,面容文斯不动,替阮君庭去了脸上最后一点乱七八糟的妆,只对他道:“清河码头的林十五,我熟,夜深人静,正是故人秉烛叙旧之时。”
阮君庭伸手拿过镜子,照了照,确定那张脸总会恢复正常了,才转过身去,正对残弓,“她说的,你可听见了?”
残弓该是极为不忿,憋了半晌,才勉强应了一声。
“那就按她说的去做。”阮君庭的额间,渐渐凝了起来,眉心一点狭长的猩红,愈发浓烈。
“遵命,殿下。”
残弓前脚负气退了出去,凤乘鸾后脚甩着小手帕就要跟出去。
“干什么去啊?”阮君庭拉长了声音。
“洗手帕。”凤乘鸾回头挤挤眼。
阮君庭将椅子转过去,重新背对着门,“不要动真怒,不要杀人。”
“知道了啦!”她声音还在,人已经推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