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深处,阮君庭抬眼,双眸雪亮,颇为满意,“他果然每次都不令孤失望。”
“可是……,他受了伤,去了您的桃林,要不要臣去看看?”
“不必了。能活,是他的本事,死了,是他的命。”阮君庭漠然转身,身形却稍加迟疑。
一步之间,向左便是桃源,向右便是深渊。
“回了。”
“是。”
身后,倦夜躬身领命。
之后,抬头便看见到他家君上利落回身,挥袖,劈头砸来。
他便眼前一黑。
咕咚!
倒地。
……
小院中,桃花快要落尽,幽暗之中,四角高墙已是囚了满满的桃花残香。
蜿蜒小路上,鹅卵石映着月色闪着幽光,零星散落着桃花瓣,还有淅淅沥沥的血迹,直往浅草深处的冷泉。
凤乘鸾正将半截身子浸在冰凉的水中,将脑后的长发拢过来,咬在口中,深深吸了一口气,握住那短刀的刀柄,想要一鼓作气,将刀拔出去。
“这是赤蝎尾,一刀便是半条命,没有淬毒已是万幸。你这样蛮干,无异于自寻死路。”身后岸上,有人冷冷道。
“啊?”她回头,便见阮君庭立在水边,肩头黑色的斗篷滑落,露出里面一株玉树一样的人。
轻盈如羽的纯白广袖长袍,腰间系了夹了银丝的宫绦,霜雪样的银发,长长垂下,用白玉发扣,疏懒地在低处一揽。
他的记忆,就如这满头霜雪,一身衣袍,一片白茫。
“巧啊,君上!果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凤乘鸾有伤在身,依旧是嬉皮笑脸,“敢问君上可有什么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