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千阙便得了大赦一般,迫不及待地挣脱她的手,飞奔着扑向阮君庭,哭了个稀里哗啦,显然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受伤了?”阮君庭的确有些意外。

他离开昊都时,这孩子刚刚咿呀学语,四年后再回来,也一向疏离,从未与之亲近,此时忽然被没头没脑地强行塞进怀里这一软软的一团,竟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拒绝。

那小小的身子伏在他膝头,哭得真是伤心,任凭如何矫揉造作都是装不出来。

阮君庭即便心中再厌恶姜洛璃,却也一时之间不忍心将千阙推开。

姜洛璃款步上前,将千阙的衣袖挽起。

她的指尖方一触到他,孩子小小的身子就又是一个激灵。

阮君庭不禁皱眉,手掌在他脊背上轻轻拍了拍。

千阙的衣袖下,细小的胳膊上赫然是一只乌青的大手印。

姜洛璃红着眼圈道:“君上您看,昨晚有武功高强的贼人夜闯长秋宫,意欲盗取国玺,幸亏赤蝎王及时赶到,国玺才幸免于祸。可……,千阙却在慌乱间被波及,差点扭断了手臂,真是让人心疼得紧。恳请君上务必要彻查到底,将那胆大包天、意图谋反之人找出来,才不枉咱们千阙受的这些委屈!”

她说完,又仔细替千阙擦了擦哭花了的小脸。

千阙想要避开,却不敢避开,只能僵着身子,往阮君庭怀里缩得更紧。

而这三人凑在一处,远远望去,于古树之下,倒是一幅夫妻恩爱,父慈子孝,羡煞旁人的画面。

凤乘鸾看得眼睛生疼,只好将目光挪向别处。

阮君庭见千阙并无大碍,人又重新冷了下来,将小人儿轻轻推开,拉正被揉出碎褶子的银袍,瞥了眼立在樟台下的那个冷厉男子,“大长公主无非是想拿一个飞贼而已,有赤蝎王明少商在,还用得着来孤这里哭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