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尴尬处,便会眉眼低垂,掠过一抹笑意。

听到情深处,手会略略停下,似是想要细细体会一番,那些前尘旧事,都是什么滋味。

凤乘鸾一如既往,在给旁人讲自己的故事时,都会挑那些好的说,而伤痛心碎之事,都一句带过。

针穿过皮肤的刺痛,牵拉着线,一针又一针。

她额角沁了汗,攥着他的衣角,咬着牙,继续讲她的故事。

等到石室中的蜡烛燃尽时,外面已经天光一线。

浑身大大小小伤口,已经全部止了血,缝了针,包扎完毕,阮君庭用手背沾了沾额头,见她人已抱着他的衣袍,精疲力尽地睡去。

到底是怎样顽强而痴心的女人,才能做到对一个人如此不离不弃?

他将手撑在石床上,俯身仔细看她的睡颜,想要将这个女人看个仔细,又或者透过她的脸,将那故事中的阮君庭和自己合二为一。

他忽然有些嫉妒那一个自己,那个可以自由自在,爱其所爱,快意恩仇,骄傲肆意的北辰靖王。

“我该将你如何是好?”他微屈的指背,在她的脸庞上轻轻掠过。

——

凤乘鸾醒来时,人是窝在如云的锦被之中的。

周身的伤口似是又被重新上了一层药膏,已经一点都不痛了,还有些新肌生长的微微麻痒之感。

自从与阮君庭达成那份主仆约定,她就再也没有回迷罗坊,也没见糯糯。

半个多月的时间,全部在伺机、杀人、再伺机,再杀人之中度过。

有多久没有这样疏懒如一团烂泥样,四仰八叉地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