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的确相当聪明,懂事地令人心疼。

他是他的孩子,身体里流着姜氏的血,也流着圣女的血,更流淌着一半太庸天水的血,他不是纯血,胜似纯血,是天造地设,命中注定的,将要海纳百川、天下归一之人。

想到这一副小小肩膀,将来要承担的一切,阮君庭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无措。

初为人父之喜中,有种从未有过的任重道远。

生了他容易,可该如何教他,实在是太难了……

气氛一时之间,忽然变得有些拘谨。

倒是千阙机灵得紧,一双眼珠儿滴溜溜转,小脑袋瓜儿里飞快想了又想,瞥见他案上的朱批笔,便有了主意,“对了,父君,我还不会写字,你能教我吗?”

“好啊。”阮君庭一旦被解了围,脑筋便不知不觉间活了过来,“今日,孤就教你批奏章!”

“啊?”千阙懵了……,这么厉害的?

阮君庭伸手,将千阙抱起来,放在腿上,随手拿了笔,沾饱朱砂,塞进千阙的小手中。

之后,随便拿了一本折子,摊开看了一眼,无非是替姜氏陈情的。

“这个,画个叉。”

“……,”千阙有点为难,“真的啊?父君?”

“真的,越大越好!”

“哎!好嘞!”

阮君庭又挑了挑,摊开一本,讲的是大长公主不容易,大婚当早日举行。

“这个,也画叉。”

“好!”千阙奋力画了一个大叉!

“还有这个,叉!”

“叉!”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