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迷罗坊的事,孤也仔细想过了,死者若尚有家眷的,分予田地或房屋,或按三十年生计花销予以追偿。若无家眷在世者,便加以酌情追封,以告慰在天之灵。其他的,但凡能有所补偿安抚的,尽数按兵灾之祸一一造册备案,尽量予以抚恤。”

他低头看了看凤乘鸾,“可还有我没想到的?”

凤乘鸾轻抚那张黄金卷,帮他重新写小心合拢,“你已经很尽心了。其实,对于已经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能摘掉头上流民劣种的帽子,已经是最大的幸事。但是我想,若是你能下旨重建迷罗坊,再拆了那堵隔绝的高墙,会更好。”

“好!就听你的!”阮君庭在她面前蹲下,两手放在她膝上,乖得像只大狗,“凤姮,对不起,我答应带你远走高飞,去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可眼下却做不到了。”

她便笑眯眯垂眸望着他,“无妨,我陪你。”

阮君庭听了,神色忽然一凛,伸出一根小手指送到她面前,“说话算数,不准反悔,不然孤会生气的。”

蹲在人家面前,趴在人家腿上,居然还敢说狠话威胁。

这便是当年那个不要脸的人,又活生生地回来了!

“知道,你生起气来,吓死人了!”凤乘鸾顺着他的毛儿撸。

他只给她撸。

也只有她懂得怎么撸,这大猫才不会露牙亮爪子咬人。

两人又腻歪了,殿内已经被重新布置好。

阮君庭就扶着凤乘鸾回床上继续养着,再仔细吩咐了随侍的宫娥要如何照顾,如何小心,如何事无巨细,每隔半个时辰,要去向他禀报一次。

等一切安顿妥当,又将人用被子裹成一只蚕宝宝,才稍稍放心,手掌在她额头上抚了又抚,“你伤的不轻,要多休息,什么都不用想。待会儿吃了药,就睡一会儿,我去将迷罗坊的善后诸事处理清楚,就带着折子回来,在这儿陪你。”

凤乘鸾窝在被子里,从未如此安心,眯着眼哼了一声,“好。”

他转身握着黄金卷离开,临行又回头望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