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活在了自己臆想的世界中,将全部精力和生命,都用在了裁衣和绣花上,只要进了那屋,便是几日几夜不吃不喝,也不露面。

凤静初提了篮子,默默去外面的园子里。

弯腰挑拣紫草花时,蓦地听见身后响起极轻的脚步声。

回头间,便见凤乘鸾正站在那儿,冲她咧嘴笑。

“姮儿!”凤静初手中的篮子,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他没有做坏事,我求你别杀他!”她第一反应,便是冲过去,张开手臂,拦住她去草庐的路。

凤乘鸾一愣,见了她时的喜笑颜开,全都凝固在脸上。

她好不容易从怒雪川逃出来,便第一个来找她,满肚子的话想跟她说,却没想到见面第一句话,却是这样。

凤静初也立刻发现自己实在是太紧张了,慌忙定了定神,放下手臂,“对不起,我……,我……”

她是替温卿墨怕了她了。

最初那段时间,经常夜里噩梦都是姮儿提着刀,来取他性命!

“初初,我是来看你的,”凤乘鸾有些尴尬,“顺便,在你这儿躲几天……”

她那副模样,倒是真的没有半点寻仇的痕迹,却像是当初少时,被母亲用打王棍追着跑,躲去凤静初和她娘的院子里时那副狼狈相。

“现在这世上,还会有让你怕成这样的人?”凤静初终是哑然失笑,牵了她的手,将她让进草庐,“他欺负你啊?”

提起阮君庭,凤乘鸾黑着脸,恨恨道:“他想要我的命!”

“那也是爱惨了你。”凤静初眼帘垂了垂,没再多言。

温卿墨是不碰她的,即便将她当成了姮儿,也只是喜欢,从来不碰她。

她也是一副残躯,早就污了,浊了,怕了,根本不期待男女之事。

就这样两两相对,了却残生,倒也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