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对张成讲起了他心目中的永安,将肮脏的、腐朽的统统掩埋,把繁盛讲给士兵听,更是把他以后对永安城的期许讲给他听,这也是他的目标。
是他称帝之后想要建成的新的永安。
第一波攻城之后,一直到傍晚,蛮族都没有吹起进攻的号角。
从城头向下望去,能看到蛮族士兵正在打扫战场,将死去士兵的尸体拖到一边,并组织人手去收集上午射出去的羽箭和落石。
而对于止戈城的士兵来说,羽箭射出去便拿不回来了,除非他们出城,而出城就意味着要以两万兵力对抗蛮族二十万强兵,这是自取灭亡的举措,韩家两位将军也不会蠢得下这种命令。
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守,等着蛮族弹尽粮绝自己退兵。
如今天寒地冻,蛮族发动这次进攻便是图的速战速决,以万钧之势打下止戈城,长久耗下去他们耽误不起。
江煜吃过干粮,靠在墙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人捏着脸颊,掐醒的。
他打着哈欠睁开眼睛,看向来人,朦胧的睡眼登时就清澈了,他还不太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特意揉了揉眼睛,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傻了?”韩时卿一身厚实的黑色劲装,长发束起,绾进冠帽,打扮的干净利落,一张脸虽因为赶路有了些疲惫,但总的来说仍旧是明媚清爽,似是照亮了这整个萧索沉重的城头。
韩时卿被他无措呆滞的样子逗笑,揉了揉他的顶发,道。
“江煜,我来了。”
被这一声呼唤惊醒,江煜猛地抱住眼前的人,紧紧扣着他的肩膀和腰背,喉咙哽咽。
这几年来的心酸与苦痛还有这段时间的挣扎和感悟在拥抱住韩时卿的这一刻都化为了一种极柔软却极热烈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