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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煜趴在棺木的边缘,手指轻轻扣了扣那木头,神色很淡,他道,“你可知他多残忍,在去赴死的那晚上给了我最美好的记忆,却让我第二天醒来时面对了他千疮百孔的尸体。”

他问廖云凡,“舅舅,你说,他是不是在报复我?”

他说:“他大抵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原谅我,对我的好都是假象,直到这最后一刻才让我痛不欲生,刻骨铭心。”

“你瞧瞧,时卿变得多聪明。”江煜笑起来,那笑却只让林世成和廖云凡觉得悚然,他感叹道,“他真的太聪明了。”

“江煜,应该不是你想的那般。”廖云凡直觉江煜变了,他皱了眉,与他道,“时卿没有想那么多。”

“殿下。”林世成打断他们的话,冷静道,“不管你与时卿哥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五日后发起兵变都不是明智之举。”

“但时卿哥哥的死倒确实是个可以利用的点。”林世成与他道,“如殿下之前所想,这军功可以包揽在您的身上,将您塑造成守住止戈城的英雄,而时卿哥哥则是为了保护你而身死,这便是疑点。

“让人们自己去猜测为何堂堂太子太师要亲自赶到北境去参加夜闯敌军大营的行动,又为何要救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小小校尉,总归比别人说给他们听要强。”

“接下来我们一边差人散布除夕夜远安帝拒绝发兵支援北境的消息,一边悄悄去长岭山将先帝接到手,留在我们身边。

“既然是立了如此大功的英雄,即便有各种流言蜚语,也必定需要远安帝亲自封赏,到时候我们可以不惊动一兵一卒光明正大地进入永安城,届时再与韩将军里应外合,调动其管辖的金甲军和银甲军,火速拿下皇城,事成之后即便其余三十四城心有不服,也已经晚了,再说您的身份本就名正言顺,只要先帝肯松口,您连叛变的名头都不会被安上。

“反倒是那远安帝,之前逼先帝退位,又命人斩杀亲生兄弟,本就被人不耻,如今您归来,又以雷霆之势拿下永安,怕是没人再敢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