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边,伸手抚了抚俞木的脸,眉眼间显出深深的疲惫。

他知道凌然说的话不过是故意要刺激他,垂死挣扎时想反咬他一口罢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仍感到不安。

在老师走的这些年里,他确实为了快速崛起,做过很多有违道德的事。

那时候他迫切地想找到老师,只能不断地去构建关系网。

只要给钱的黑市脏活他没少做。

后来有了名气,政、客富商也纷纷找上他,让他去偷盗他们想要的消息。

梁寒只要钱和人脉,没有道德观,即便知道这些消息的真正用途是拿去害人,他也无所谓。

而对于凌然的报复,他更是只感到爽快。

他甚至觉得和他抢老师的人都该死。

凌然说的也对,这些年走过来,他像他的父亲一样成长为了一个人渣。

区别只在于自己披上了一层光鲜亮丽的皮囊,剖开他的这层皮,下面便尽是腐肉,臭气熏天。

想到这儿,梁寒收回了触摸俞木的手,五指微微蜷缩,面上显出些落寞来。

老师,时间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

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已经不再是十四年前那个尚且干净的梁寒,而是一个早就堕落到枉顾人伦,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渣。

除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抹杀一切。

这样的我,你还愿意要吗?

俞木早上醒来的时候梁寒还没醒。

这种情况挺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