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利落地挥别发小,上车靠着窗户吹风。
八九月的江城,往年空气里都是炮仗味儿,燥得要起火,但今年的雨水过多,是湿炮仗的味儿。
于舟迎着粘腻的风回了小区,刘海被吹到竖起来,看上去像个傻子,在电梯里对着钢门撸了几回,还是按不下去,她认命地竖着刘海开门。
指纹仍旧要按上第二次,傻子门锁才能识别。
“已开门。”平铺直叙的女声说。
于舟将鞋踢掉,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口罩挂在挂钩上,想着下次去核酸还能再用。
一边想把衣服脱了,一边喊着“碗碗”。
碗碗却没如往常一样出来迎接她。
她抬头,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
“操。”她的双手还交叉着拎着衣服的下摆,一个用力就要从头上脱下来。
此刻的动作,不该骂人,但她的腿有点软,如果不骂人,怕要跪下去。
那女人正襟危坐在铺了一层毛毯的真皮沙发上,梳着古代的发髻,珠钗晃啊晃的,穿着不知道哪个朝代的暗红交领长裙,层层叠叠的,很繁复,此刻也略惊慌地看着她。
于舟突然被吓笑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她的笑声从胸腔起来,比忽然出现的女人更诡异。
她也不想,但她从小就这样,腿抽筋痛到极致的时候,看恐怖片怕到极致的时候,就想笑。
可能是因为,笑起来热闹点,多少能壮点胆。
女人被吓了一跳,脖子往后略微一撤,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