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听寒摇摇头,将傅斯乾擦拭自己眼尾的手拿下,极其认真地说:“你不必说了,我总不会相信的。”

然后他弯腰捡起遮日,不顾手上被灼烧的疼痛,将那柄剑握得又紧又稳,那剑身上还沾着他的血迹,散发着凛冽的杀气与碎肉削骨的寒意。

“师尊,我这人向来不讲道理,可对你却总是不一样的,我对你是讲道理的。我流落无极山的时候承蒙你照顾,那一剑就抵消了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不怨你。”他说完停了停,眼底神色晦暗不明,“还有一剑,我得讨回来。”

言罢,他便将遮日刺入傅斯乾胸膛,亦是心口的位置。

“方才之事,我不知是你不是你,但我吃不了这个亏,纵然我死了,也得要你陪着我一起下地狱。”

听完这话,傅斯乾忽然就明白过来,他根本不需要解释,其实风听寒都明白,在这一瞬间,他也明白了风听寒的心意。

无论是怨怼还是恨意,都付诸于刚才的话与剃肉削骨之上,他的小徒弟向来心软,一条右臂就抵过了剜心之痛。

而剩下的一剑,是风听寒向他发出的邀请。

邀请他一同赴死。

遮日的苦痛我们一起受,我死了一定会捎上你,说了生生世世的纠缠,就活该至死不休。

他怎么能去怀疑,他的宝贝儿,说爱了,就一定是爱的,即使摊开肚皮受了伤还是爱的。

傅斯乾后悔了,后悔多此一举,他明明该相信这个人的,一如这人信任他一般。

傅斯乾叹了口气,将面前的人拥进怀中,一字一句轻缓而坚定:“你再信我最后一次,我从未想要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