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层浓厚脂粉的覆盖下,阿裳的神情都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窗外的日光开始渐强,照射在她此刻明艳的脸上,阿裳垂下眼睫本能的去躲闪这太过耀眼的光,她不禁开始去担忧,掩藏在这份明艳之下的怯懦会否会被那位锐眼识人的阁主一眼看穿呢。
「女为悦己者容。」
阿裳想起芙蕖的这句话,双颊又开始烫了。
第40章 妆
虽然明知道这些胭脂水粉与游风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可芙蕖还是给她送了些来,其实不过是想借送东西同游风说上几句话,虽然也许根本说不上几句话,可芙蕖觉得,能借此机会多看上游风几眼也是好的。
已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留意起游风的了,芙蕖沿着回廊缓步走着,廊外蝉鸣不歇,她想应是第一眼看见时就注意到了,那名站在祈云身旁一脸萧肃的女子,浑身都散着杀意,面上和手上还沾着血。
祈云说她叫游风,此外再无其他。
芙蕖想起游风时双眸总会不自觉的微微虚起,这个站在夏日的炎阳里依旧冷漠如霜的女子,旁人对上一眼都吓的浑身哆嗦,可芙蕖却在第一眼对视时回以了一笑,她当然没有得到游风的回应,那人当初不过是冷扫她一眼,就好像秋风扫落叶那般,无情的给略过了。
游风看谁都是那般透骨寒心的冷漠,唯独在看着祈云的时候是坚定的忠守。芙蕖那个时候就在想,这二人间定是有着某种羁绊,看似主从,却又不似主从,芙蕖一直想要去摸清祈云与游风的关系,可这么多年过去,她只摸清了一件事,在这涧水阁中,祈云与游风的身世,都是迷。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想着,已来到游风门前,叩门后里面是一贯的很久才有回应,芙蕖尽量轻缓着步子进屋,游风是不喜欢吵闹的,因此就连房间也安排在涧水阁最幽僻的侧廊,在没有祈云交代的外出任务时,游风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待在这里的。
游风正在窗边擦着配剑,微垂着头,脊背却挺的笔直,这一点倒是和那位阁主很是相像。见芙蕖来了连眼瞳也未多转一下,芙蕖早已习惯,只将东西放下道明了来意,游风擦着剑的手未停,只淡漠的说了一句:「不用。」
芙蕖的真实来意本就不是想着游风能将这些东西收下,自然也不急,只自己倒了一杯桌上清茶,问起那天在镇上的事来:「那天你可是又去做了什么危险的事,刚到了镇上你人就不见了。」
「……」
「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反正阁主都已经告诉我了。」芙蕖浅抿一口杯中茶,转手替游风也倒了一杯:「这天儿越来越热了,站在窗边不燥的慌吗?阁主命人新送来的这批茶味道不错,我想你还没尝过吧,来,尝一杯?」
「……」
芙蕖故意提及这茶是祈云命人送来的,她知道只有这样游风才不会拒绝,而那人也确如她想般将茶接过,与芙蕖浅饮辄止不同,游风仰首将茶一饮而尽,未如芙蕖所愿般坐下一同小饮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