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无地自容,很快就找借口跑掉,幸好,她没有叫过爷爷,也没有叫过奶奶,总不算是太过背叛。
林澜燃起三支香,她接了,在牌位前跪下,从未如此庄重地行了三次礼。
“妈,外婆走了多少年了?”
“你外婆走的第二年,就有了你。所以,今天满十四年了。”
“……她该不是被你给气走的吧?”
“别瞎说。”林澜的脸上不无惆怅,“……也怪她气性太大,当时一下子就病倒了。别说,你的性格也有点像你外婆的欸,她肯定很喜欢你。”
“活人还怪起死人来了。”
林澜噗嗤一笑,“那她是我妈妈,这世上,我不怪她,还能怪谁。那年你出生,你爸爸说,名字的第一个字要是之,之乎者也的之,我不同意,才改成知书达理的知。他问我第二个字用什么?我一下子就选了鹊,因为我妈妈是七夕节走的,人说七夕的鹊桥,是能够见到思念之人的桥。”
“什么啊,那是讲爱情的好不好?”
“啊呀,就是心里惦念,取个意头嘛。”
林知鹊就不再说话,倚在祭台边,偷偷捻了一片盘子里的云片糕来吃。想来外婆不会与她计较,外婆是爱她,也爱她妈妈的。
她忽然想起杜家的那个女儿,爸爸姓杜,妈妈姓任,因此她名作杜思人。她是爱的化身,不像她,是悔恨的寄托。
李淼淼把她从回忆中唤醒:“走吧,去排练厅。”
排练厅里也因为粉丝们的节日阵仗而氛围散漫。
陈葭收到一封用巨大纸张写就的信,实际是许多张纸写好后一起黏贴在一副超大纸卷上,展开来,几乎可以铺满大半个舞台,听说上边有一万个人的签字祝语,是一封来自华东粉丝会的万人情书。
排练厅里到处传递着奶茶和蛋糕,据闻是方言的粉丝送来的,杜思人一边拿叉子吃着蛋糕,一边在舞台上跑来跳去,工作人员在喊:你们小心一点啊!别把奶茶泼在设备上!特别是有多动症的人!杜思人,说你呢!快点吃完快点排练了!
她撒娇一般地闹:“我哪有喝奶茶!方言坐在音箱上喝,你不说她,光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