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下,鹤姐,专辑预算的事情,我想……”
“预算的事情就这样。你如果不服,可以去找王总,让王总再给你拨款,或是让王总帮你主持公道。拜拜,各位,录音室见。我先去财务部签年终对账单,失陪。”
朱鹤飘然而去。
李淼淼紧随其后夺门而出。
她们揣着各自的心思,在走廊尽头各走一边,李淼淼走过公司前台,看见陈葭坐在窗边的待客沙发上等。陈葭穿着厚厚的翻领大衣,戴一条咖啡色羊绒围巾,整个人瑟缩着,见她来了,便抬起眼来注视着她,像在等她开口与她搭话。
然而她一句话也没对她说,只狠狠瞪她一眼便走过她身边,扬长而去。
徒留陈葭独自摸不着头脑。
十分钟过后,朱鹤与另一位公司同事并肩走来,边走边聊道:“公司的法务部说了几个月了,怎么还没建立起来?我们非常需要法律援助。现在的互联网环境真是臭不可闻!那些男性论坛,有一个我告一个……”
陈葭闻此言,垂下眸去,将下巴又往围巾里缩得深了些。
窗外,2005年最后一天的风声呼啸。
这风刮过华东无数平地而起的玻璃幕写字楼,刮过日益如老树般盘综错杂的车行高架,刮过在崭新城市综合体的蚕食下日渐干瘪的旧世纪百货大厦,刮过少年少女们无所畏惧的脚踝。
——脚踝无所畏惧,脖子可不是。
所以,当许希男从身后将冷冰冰的手伸进林知鹊的衣领时,林知鹊倒吸一口气,转身跳将起来,伸手就去扯许希男的围巾——可惜许希男堪称全校跑得最快的女人,令她伸手抓了个空,在这件事上,她常常感到挫败。
她骂道:“逃那么快,摔死你!”
许希男笑嘻嘻地折返,与她并肩走在午休时分的校道上。
“下午我们班改成两节自习了,你们呢?今晚跨年,你准备做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