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那则新闻只占据封面的一个小角落,一张模糊不清的小方块照片,配上并不醒目的红色字标题:昔日秀星周子沛陷入“忘年恋”,疑与大二十岁石油富豪秘密领证。
她认得那模糊的偷拍照片中,与陌生男人牵着手的身影,正是子沛。
“……假的吧?”她终于开口。
“真的!天呐,那天公司大地震,我听行政那边讲的,鹤姐和王总坐在会议室里,从天亮坐到天黑,结果,子沛姐带着她老公一起来了,她老公得四十老多了,一坐下,开口就说——”说话的工作人员清了清嗓子。这人来自东北,说话的腔调与周子沛有几分相似。“你们到底会不会捧人?不会捧,解约金你们提,以后我自己来捧。”
身后的造型师听得比她更入神:“后边呢?后边怎么样了?”
“后边,就关门了!不知道!总之,谈了整整仨小时,谈完了,有说有笑从会议室里边出来,一块吃饭喝酒去了。然后,这才过去一个月不到呢,听说新专辑都快录完了,她老公出钱。”
造型师问:“她怎么到现在才要发专辑?她不是第四名吗?我记得陶乐心都发了唱片的吧?”
“陶乐心运气好呗,听说当时刚刚淘汰,蝴蝶音乐就找上门来了。周子沛就没这么好的命了,这一两年,谈了几家唱片公司,都没能成,也真够难的,可能跟长相也有点关系。不过挺奇怪哈,她好像特招老男人喜欢,听说比赛那会儿,老台长也贼喜欢她……”
杜思人抬手,松开,一本杂志重重砸在桌上,打断了话音,“我的台本在哪里?帮我请一下现场导演。”
工作人员们看出她不悦,不再说话,各去忙各的事。
直到开机前一秒,她再没笑一下,没人与她搭话时,她便独自坐在一旁,一边翻看台本,一边无意识地轻轻捶着自己的膝盖。
锦城潮湿,她的膝盖隐隐酸痛,是近几年超负荷练舞落下的劳损。
有人来领她去录影棚,摄影机的指示灯闪烁起来,她终于微笑,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或者从某一天起,她也开始困惑,这笑容是否已变成了她在镜头前的面具?
录影结束后,在附近的某家ktv,有一场小小的派对。
杜思人到达时,李淼淼正要离开,她们在包厢门外相遇,算起来,她们上次见面,还是一个月前的事。
音乐声太大,淼淼拉她,凑近来耳语:“我先走了,我今天要回北京。明天你回去,我去机场接你,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欧洲大牌,你记得的吧?他们今年底要正式进大陆市场,正在敲代言人。明晚我约了他们亚太区的老总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