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任洁打发丈夫去洗碗,只母女两人在时,问她:“累了?”
杜思人无辜地眨眨眼,“没有啊。”
“没有?平时和你爸一样呜呜啦啦的,今天话都吃肚子里啦?”
她只好承认,撒娇说在戈壁滩上吃不好饭也睡不好觉。
然而有更多疲累如沙尘扑面而来、遮住视线蒙住口鼻般,超越身体上的积劳,是她无法向家人说出口的。
眼看时间马上要过夜间十一点,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终于给周子沛发去一条短信。
“子沛,新婚快乐。”
周子沛很快打来电话。“喂?思人。”
她许久没有听见子沛厚实悦耳的声音了。
“谢谢你。你是第一个祝福我的。”
“明明是你没有派请帖给我们。”她怪她,但语气并不责备。
“嗐,我们没办婚礼,就扯了个证,他也不是头婚了,懒得大操大办的。”她像猜到她心中疑问,很快又补充说:“他的上一任,很年轻就走了。”
“……怎么这么突然?这么突然,就结婚了。”杜思人小心翼翼地问。
“突然吗?也认识挺久了。就是咱们巡演那会儿认识的,你记不记得?就我后援会那个,每个城市每一场都来看,次次都买最前排的大哥。那新闻上是不是写他五十了?没有!他就是显老,他才比我大一轮。一轮多点吧。”说完,周子沛爽朗地哈哈笑了几声,她在电话这头,纵是嘴角含着笑,却一时不知答些什么好,这无措感通过电波传到那头,笑声渐渐低下去,很快消失了。“……你该不会也是打电话来批判我的吧?”
“谁打电话批判你了?”
“你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