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小一点时,她对此颇有不耐,她的想法很简单: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决定,为什么要先与你商量?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这几年,心性随着阅历沉淀,她才比较能够体谅那些回忆中或是愤怒或是不甘的脸,对于俗世的恋人来说,关系代表承诺,承诺象征责任,谈了爱,就要谈未来,要将两个人牢牢锁在一起才算有所交代。
刹那心动轻而易举,长久相处却是难上加难。她自认难以成为一个俗世意义上的好恋人。
多年的本性难移,因此,她一声不吭地跑到了华东来。
中学与她记忆中的样子全然一致,毕业后,她很多年没有来过,她有些记不准当年的放学时间了,到达时,校门口仍一片肃静,她在斜对面的咖啡馆寻了个窗边的位置,一边喝多加了糖浆的香草拿铁,一边等。这是家专营二次元风格的“女仆咖啡店”,这种经营模式,在她上学那会儿颇为流行。
街道上的车辆渐渐多了起来。
交警骑着巡逻摩托经过。
她认出了杜慎的奔驰车,车牌尾号三个8,开车的是杜家的司机老丁,一早便来了,占了个离校门最近的车位。
放学铃声终于响了,纵使在一街之隔的室内也能隐隐听清。
林知鹊把杯中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校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学生们鱼贯而出,山地车自咖啡厅的橱窗前飞驰而过。
她见到几个熟面孔。
杜之安出来了。17岁的杜之安。
林知鹊下意识地戴上了墨镜。
她望着杜之安朝杜家的那辆奔驰车走去,余光之中,又有一个面熟的高大男孩自校门走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方向一左一右,好像压根不认识似的,各自混在人群之中。
林知鹊鄙夷地想,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