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噩梦。”我伸手摸摸他的脸颊,“你看,我的手是热的。”
没有温度的,只有梦里的人和死去的人。
“别伤心,我在的。”我说,“我会一直在的。”
反应过来的缘一眨了眨眼睛。
我忍不住伸手摸摸缘一的眼睛,心里感到一阵钝痛。
从小到大的缘一总是心平气和,一直都像是一只呆愣愣的小猫,情绪波动淡泊得让我很长一段时间怀疑对方是不是傻。
但是有些人啊,不伤心就不伤心,一伤心,那些悲伤就像洪水一样可以把人吞没。
“歌。”
“嗯。”
“歌。”
“在呢。”
叫了几声之后,他干脆把我整个人都捞进怀里,一只手锁住我的腰,另一只手压住我的后脑勺,于是我的半张脸被迫埋进他的颈窝里,力度之大勒得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门边是沙沙的风声,卷着紫藤花落下的花瓣和银白色的月光一同闯进和室里,细细碎碎撒了门前那块榻榻米都是。
庭院的竹管蓄满了水之后,有一下没一下敲在石头板上,夏夜的虫鸣绵延不止。
我这次意识到,门没关。
不过也无关紧要了。
夏季的气温逐渐开始升高,一个晚上不关门睡觉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排除那次半夜进蝶屋,我和缘一基本上都是不生病的主。
月光好像是被人剪得稀碎的鎏金纸屑,细细碎碎地落进赤红色的瞳孔里。
我意识到,抱着我的这呆愣愣的家伙眼睛都没眨一下,微微把力道松开之后一直看着我,好像眨一下眼睛,我就会在那眨眼的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