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皱眉,拿过医用镊子,一边消毒一边说:“你忍一忍,现在我要把残留的玻璃碎碴捡出来,然后给你清创,你的伤口太深了,必须缝合,说实话,其实我还没有资质给你缝合,等给你清创完,我就帮你叫其他医生来缝合。”
随即,她凝神认真清理伤口,胶质手套传递出她触碰到伤口的一瞬间,傅遇本能的颤缩,但很快,他就放松了下来。
傅遇瞥了眼姜鸾,唇角微扯,沉闷的文字碾过唇齿,像火烧过的熨帖:“不用别人,就你来缝,走后门这种事,不能人尽皆知是不是?小姜医生。”
莫名的,姜鸾就想起了在傅遇家的那天晚上。
她的脸在口罩后面通红一片,心底一片懊恼,秉持着医生的职业素养,她没法把自己的病人从屋子里边扔出去,可不代表她不能从心底鄙视他这种乱发骚的行为。
手下的动作,就无形之中,重了一…………两分。
傅遇因为倏然而来的疼痛缩了一下手,浑身肌肉都在一瞬间紧绷起来。
姜鸾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手下的动作也轻了,清创工作也在这时临近尾声。
她站起身往一侧推了推托盘,转身去取缝合针和外敷麻药。
等待麻药的二十分钟里,姜鸾就把傅遇自己晾在那,回到办公桌前继续整理病例,想把人当空气,连带着给他的侧影都带着明目张胆的恼意。
傅遇轻笑,也不再说话惹她,只是目光肆无忌惮。
“你看够了吗,傅先生?”
真是风水轮流转,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言语犀利,极不耐烦的质问她。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阳光下,傅遇轻笑,薄唇微抿,浅色的瞳仁充满专注又兴趣盎然。
额头鼻梁下颚,一气呵成的流畅线条,延伸到修长脖颈,突兀的喉结,连笑意轻轻拉扯出的细小纹路都诱人好看。岁月涤荡,浸淫商场,让他把自己包裹在了成熟淡漠,又波澜不惊的面具之下,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仍旧藏在血脉中的浮荡痞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