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顾衍恢复平素笑意:“顾卿需要什么,便在此处用过晚膳罢。”
顾衍来自江南,即使已在京中为官两年,依旧不习惯北方吃食。
不过瞧着重睦眼底期待神色,拒绝之语终究转了个弯变作应和:“羊汤即可。”
“好嘞,吴叔,加份羊杂汤。”
两人于铺边小桌坐下,不多时吴叔便端来了烤羊蹄与羊肉饼,与羊杂汤并称为重睦口中的“老三样”。
正想替她将那羊蹄切割分食,却见重睦抬手抓起递到唇边,撕裂一块咽入口中:“吴叔是平城人,出了平城就是云邕关。本宫习惯他家口味,所以常来。”
说来也怪,行军时常道回了京要好好享受难得闲暇,吃遍燕都名菜,还有沿着运河而来的江淮吃食,可真到了回京时,又总避不开吴叔家再熟悉不过的平城风味。
“吴叔不知本宫真实身份,总惊叹本宫不似南方人。”
重睦化名“风睦”,取得是封贵妃姓不同音,被人问及也总拿封家老宅所在之地安陆作为家乡。
她三下五除二将羊蹄剥干殆尽,接着又抓起手边肉饼,正欲下口,却见顾衍正就着汤匙缓慢 饮汤,登时只觉野蛮之气环绕己身,根本不配与对面谦谦君子同桌而席。
有意收敛了口型,重睦轻咬下半口肉饼仔细咀嚼,时不时偷瞄两眼顾衍。唯见昏暗灯火下,他眉间阴影更重,眸间墨色沉寂,全然看不清神态。
察觉她动作变化,顾衍抬眼,以为她还在为营中之事烦忧:“若下官真实身份令公主不悦,公主大可直言,下官不会介意。”
与逃兵之子相交,确实令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