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平城官兵营与兴北州刺史府多年来皆仰赖重睦为生,与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断不会在关键时刻背叛于她,反将自己推入火坑。
一切按部就班,重睦从安陆返回燕都途中也如她所料那般收到顾衍消息,只道他已从天犁城被发配至筑特城,与诸多囚犯一道负责开凿铁矿。
浮禺山中矿产无数,其中筑特城以其独特制铁技巧闻名于世,所产铁器远销大周及丝绸陆海两路之外,乃渊梯立国命脉之一。
因为惹得宇文晏迟厌烦嫌恶,顾衍险些被流放至北方冰原极寒之地,但她却在顾衍即将出行前不知为何改变主意,转而抓着他去到筑特城做苦力。
具体情况尚不可知,只待回营后再行计划。
至于眼下,她倒是演出了一副极为期待又略带羞怯的模样:“侯爷说笑,本宫与驸马又并非新婚,不至那般雀跃。”说着似乎想起什么伤心事,轻叹一声:“表哥身死,驸马却也受了重伤,可叹本宫未得机会于驸马身前照料,当真有愧。”
宗寅微微愣住半刻,都说八公主只懂行军打仗,粗陋不堪难登大雅之堂。可即使是如此女子成婚后都知体贴丈夫冷暖,反观封知榆看似柔和温润,实则内里自私自利——
于安陆城郊驿站追上他后,非但不悯他与她和离亦难抒伤怀,只顾着哭闹折腾,将将七日回京,他竟无有一夜好眠。
“驸马能得公主如此挂念,自也会心有所感。”
事到如今,宗寅也看得明白,是封知榆痴恋顾衍,而非顾衍与她纠缠不休。
为此他对顾衍早不复昔日敌意,偶尔还有些懊悔未能如顾衍那般早日看清封知榆并非良人,差点将自己活活拖死在这火坑之中:“待公主回到平城后,夫妻恩爱和满,着实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