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从军,经常饥一顿饱一顿。因此能够好好用上一餐温热膳食,于重睦而言,很长时间都能算作这世上最美好之事。
加之自从十五岁及笄,便连小她三岁的封知榆都瞧着要珠圆玉润、玲珑有致得多,重睦内心其实偷偷着急了好一会儿。
后来还是做娘的看出她在意何事,封贵妃索性流水般的补品将她扣在燕都养了大概三月,总算不再似从前那般干扁竹竿。
明明贵为金枝玉叶,反倒比寻常百姓还更在意饱腹之欲,看在旁人眼里,总显得滑稽。
但顾衍闻言却只抚抚她的头发:“明日进城。”
她这两月来奔波平城、燕都与安陆数地,又心负封知桓丧痛,其实也瘦了许多。他看在眼底虽未点明道破,亦心有计较:“公主还欠下官一顿全羊宴,始终未能兑现。”
“数顿都没问题,”桃花眼飞扬入鬓,重睦拍拍胸脯,豪气冲天:“保证把顾卿养回原样,甚至更甚从前些。”
心底蓦地停滞半秒,顾衍眸色暗沉,忽地再次欺身逼近她,吻住双唇。
两人痴缠着往帐后重睦居处而去,烛火隐隐绰绰,将剪影落在外间沙地之中。
顾衍的手覆上她盔甲内里衣时,重睦整个人僵了半秒,突然挣脱而出。
那时因着平城尚处冬末初春气候,两人从远屹峰返回官属客栈时天色早已昏暗。
房间内并未点灯,所以他根本不会知道,她身上到底是何模样。
但眼下她只能不知所措地避开视线,正待迈步去吹熄蜡烛时,顾衍只从身后将她抱回怀中:“为何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