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德厂复杂地看着他,“一起进去吧。”
来之前,季德厂就和人打过关系了,所以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一间空的房间里,他们刚到没多久,就有人带着季芳来了。
年若若看着蔫蔫的季芳,忽然有点认不出来了,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摆着姿态,从头发丝儿到脚都一丝不苟的贵妇季芳吗?
现在的季芳看起来比她实际年龄都要老了五六岁,头发干枯到没有光泽,那张曾经保养极好的脸就像焦了的烙饼,勾勒着她的衰老和惨淡。
看到他们,季芳也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垂下眼,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
季峰看到她,想张口问她什么,却不知道要问什么了,贴着裤边的两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握紧,松开。
季德厂抿着唇,神色严肃,却也同样地沉默了。
年若若安静地看看他们,又看看季芳,她开口了,“外公和季先生对你并不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外公和季峰开不了口,她却要帮忙开口,伤口里有脓,那就要割开,把脓水弄干净,这样伤口才会好的快。
他们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见季芳最后一面,更不是要发挥人性的最大善意,给季芳留什么脸面。
那样太伪善了。
想不明白,那就问。今天不问,以后就没机会问了,今天不问个清楚,季芳这个人就会一直被他们记着,永远地记着。
季芳一动不动,似乎一句话也不想说,但年若若一点也不急躁,慢慢地开口,“黄汐源和黄希蕊。”
季芳动了,她一动,手上的枷锁也发出了一阵声响,她的声音仿佛很就没说过话一般,沙哑地问,“他们怎么样了?”
年若若不动声色,重新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芳脸色一僵,明白这是等价交换了,好半晌,她开口,“我不想被人笑,被人看不起,我都当了季家大小姐这么多年了,我习惯了被人奉承恭维的好日子了,结果跟我说,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我的所有都要被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