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雷提起全部力气，才挪动眼睛，完全将那恶魔般的身影收入眼底。

黑发如鸦羽垂落至腰间，翡翠绿的猫瞳冻结着不属于此世的光芒，少女的确很美，美得邪恶无暇。

奎雷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伊栩栩。自己曾经愚蠢地认为裴冷与伊栩栩有几分像，都是纯粹极致，叫人目眩神迷的美。但他现在终于明白其中的差异了，曾经那个伊栩栩纯洁得不容于世，而裴冷却是无暇得近乎残忍。

那如泡沫般消散的金发少女是不存在于世界的天使，而眼前的黑发少女却是存在现实中的恶魔。

恶魔像是听到了男人的心声，她扬起少女无暇的面容，用那只翡翠色的猫瞳示意身旁的追随者：

“伊栩，再打他几拳阿。”

“裴冷小姐，我们还是先走吧，万一出什么差错……我先把这家伙藏起来吧？”

少年也不再遮掩身分，他脸上的白羽面具轻覆在鼻翼两侧，如一对展翅的羽翼，羽翼下是一片湛蓝的瞳色。

奎雷深吸一口气，狠狠吐出一大血沫，鼻腔似乎通畅许多，思绪从未像此时如此冰冷清楚。

那人熟悉的信息素涌入鼻腔，似乎又迎头痛打了他拳，少年身上没有丝毫旧日的泡沫和倩影，金发蓝眸的英俊少年就像月光下披着羽袍的骑士，却自甘堕落守护在简直是恶魔化身的少女身边。

他已经是另一个人了，一个叫伊栩的男性alpha，一个被裴冷勾得神魂颠倒的白痴。

“……蠢货。”

毒素剂量只够发挥麻药的功效，奎雷的嘴角开始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