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冷有很多想问，想问裴丹，甚至是裴寒，但到了伊栩却是无话可说。

少女的梦想实现了，却也有了从未有过的困惑。她永远都知道自己要前往的方向，却第一次回顾起自己从何而来。

裴冷头脑聪明，却不擅长去思考让自己不高兴的事。少女她一脚一踢，直接甩开了高跟鞋的束缚，两双鞋碰地用力摔到墙上。

“你刚才不要命啊？我的话也不听？”坏脾气的少女开始正大光明地迁怒。

身上的礼服束缚得紧，她毫不爱惜撕掉下摆，露出小腿白皙；还有锁骨上的宝石项链被她直接扯散一地；连同细致打理的一头黑发，包括发饰、耳环，那些难看的颜色全被她践踏在地。

少女用行动沉默地发泄心中的不满和疑惑。

伊栩起身替她收好鞋子，少年看着盘腿在驾驶座上的主人，黑发少女像是炸了毛的猫，恨不得用爪子将四周所有东西撕得细碎。但哪怕她在发怒，伊栩依然觉得楚楚可爱得紧，他的胸口就像被爪子撩了一痕，又痒又痛。

那个叫裴丹的人亲手将裴冷小姐交给了他，要他好好照顾裴冷小姐。

少年无声靠近，似乎不怕被少女的怒火波及。

“裴冷小姐，你曾带我离开地狱，现在我也想带你离开那里，不管是要付出什么代价。”

裴冷无意识看到舷窗上的倒影，不犹得一楞。

少年脸上已经没有遮盖的面具，金发微卷耳后，弧度秀致，直露出白皙的耳垂。为了不怕奎雷和施奈发现端倪，伊栩竟真狠下手剪去了一头漂亮的金色长发。

裴冷真的心疼了，心疼那头好看的长发。

“你该不会真把我姑姑的话当真了吧？可别真死在我前面吓到我了。”

少女在伊栩面前肆无忌惮，或许就像之前裴丹的猜测，她也察觉到了自己被少年深深偏爱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