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坐在他身边的人,现在,后退一步。

一步而已,对李烬来说,遥不可及。

药性已经流窜于四肢百骸,他身体发软,根本不可能靠过去,虚空中的手,也垂下来。

可是,他怎么能眼睁睁看她离开。

下一瞬,从他唇边落下一滴血珠。

他用手臂撑着自己,眼看司以云下马车,猛地从椅上下来迈开步伐,脚一软,“咚”地一声,摔在马车里。

司以云往回看。

李烬趴在地上,如此坚持着,他额角渗出汗水,衣裳有些许凌乱,双目赤红,撑着发软的身子,朝她前进一步,他的声音又慢又哑,好似五脏六腑被割裂:“不要走……”

“你觉得,我做错了,我改,好不好?”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

几乎只差把“求”字摆到明面上。

他在求,求她不要走,不要抛下他,不管什么事,他都愿意做,就是把这灵魂、肉。体全部卖出去,只要,她不要离开他。

见司以云步伐停下,他好似看到希望,屈着手臂,仰起头,他柔和地笑着:“我以后,只做李缙,好不好?”

司以云蹲下,与他平视。

李烬还没来得及欢喜,只看司以云伸出手,盖住他的眼睛,她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来:“李烬,不要自欺欺人。”

她低头,呼吸喷在他耳侧,小声说:“对不起。”

李烬僵住。

其实,这段时日,司以云是清醒的,只是,为了让李烬疏于防备,每每他举止越往李缙靠,她就会假意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