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安静下来,唯有落地香炉升起袅袅细烟。李韶为画中人点上朱唇,放下毛笔,站起来欣赏一番,这才正眼看向晏棠,“爱卿,看朕这幅画如何?”
晏棠上前几步,垂目端详,画中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坐在花树之下抬眼眺望,顾盼生辉,意蕴拿捏的十分到位。
这种画他见了不是一张两张了,点评道:“陛下画的颇为传神。”
“传神吗?”李韶似有不满,“朕总觉得还差点东西,长公主的气韵也就只画出七成来。”
“陛下画工精湛,岂能——”
晏棠喉咙滞堵,忖度的眼神落在对方脖颈上,明黄衮龙袍的领襟虽高,也没能挡住那几处青红痕迹,青天白日下透着不可言说的暧昧味道。
少顷,他低声试探:“陛下龙体上为何会有青紫?”
李韶闻言,隽秀的脸上掠过一丝异色,抬手轻抚颈间,“昨夜朕跟长公主玩闹过火,无碍。”
玩闹,过火。
回想今日柔柔说的话,晏棠眼底暗涌浮动,不雅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面色愈沉。
前世柔柔为了方便自己复仇,一心笼络迷惑着陛下,甚至连个子嗣都不想让他留,免得干掉老子后剩下小累赘不好处理。
对于后宫三千的帝王来说,她这种想法难于上青天,偏偏李韶格外听话,直到他们东窗事发时中宫之位还空着,更别提选秀了,子嗣真的让她杜绝了。
多年间关于陛下跟长公主的风言风语也不是没有,全都被他压下来了。锦衣卫出马,那些言官也不敢造次,只能对姐弟俩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