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突然盗匪猖獗,这帮羽林军已经在她府中守了月余,将她住的院子围的水泄不通,布防值守也被督头给改了。每天醒来,她都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囚的鸟雀,压抑非常。
不过传言格外真实,据说那些盗匪是北边过来的,专掠手无寸铁的贵妇人,京师已经有几家不得宠的夫人沦为了残尸。饶是她再不情愿,命还是重要的,只能暂且按捺性子。
她望向天际,沉沉叹气,也不知这场风波何时才能过去。
在这时,身穿厚丝袄裙的竹筠自垂花门入内,并未多言,直接将琵琶袖中的信笺递给了李映柔,“殿下,孟总旗送来的。”
李映柔平静颔首,接过信笺,目光倏然落在她的发髻上,惊讶道:“噫,这发簪……”
竹筠没说话,素来清淡的脸上缀起一抹红晕。
见她难得羞赧,李映柔心中大致有数,这一个月府中布防紧张,她与晏棠多是靠书信来往,这一来二去的,竹筠怕不是跟孟小哥生了情谊。
“进展倒是挺快。”她调笑出声,惹的竹筠脸红到了耳根。
寝房内烧着地龙,暖如春日,竹筠替她摘掉大氅便出去侯着了。
李映柔兀自坐在榻上,慢条斯理的打开信,矮几上的香笼烟雾袅袅,一下子就将信笺染香。看着看着,那丰泽丹唇情不自禁地上扬起来。
晏棠在信上大倒苦水,说她昨日差人送去的养身汤被孟烁当茶喝掉了,字里行间透漏着满满的懊丧之气。
幼稚,不就是一盅养身汤吗?
李映柔黛眉一挑,将最后一行细扫几遍,这才将信笺递进鎏金台炉中,凝着它化为一缕青烟,抬高声调说:“竹筠,替我梳妆,我要去年市逛逛。”
每年腊月,自初一开始永定湖畔都会有年市展开,各地外商纷纷入京,在顺天府报备后即刻开摊买卖,货品琳琅满目,不出京师便可行走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