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明阳徐徐转头,外面站着意气风发的年轻帝王,还有一位身姿娉婷的婀娜女子。大牢光线昏暗,但她那张瓷白如玉的面颊仿佛自带华光,一霎就吸住了别人的眼睛。
靳明阳清醒过来,起身时脚镣也跟着哗啦作响,他蹒跚着走到木栅前,依旧如寻常那般作揖施礼:“见过陛下,见过长公主。”
李映柔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紧盯着他,茫然和恨意搅在心间,不知这恶毒之人突然要见自己所为何事。这一世,她跟靳明阳并无过多交集。
李韶乜向身穿官袍的中年男人,吩咐道:“刘尚书,你先退下吧。”
“是。”刑部尚书应着,踅身离开此地。
待脚步声越来越远,李韶微扬下巴,神采锐利,示意靳明阳可以说了。
靳明阳与他眼神交织须臾,继而看向李映柔,微沾灰土的脸变得和蔼可亲,精明和世故全部遁然无形。
他往前走了两步,双手叩在木栅上,颤声唤了句:“女儿……”
回到勤政殿时,李映柔整个人都是懵的,嫩薄的眼皮已经哭成了肿桃,眼角的泪珠无论怎么擦都没断过。
李韶见她半天都缓不过来,心也跟着难受,一边替她擦泪,一边将她抱进怀中,“好了皇姐,事已至此,不要再哭了,朕在这呢。”
这番安慰让李映柔鼻尖更酸,她不是李家的血脉,有何能耐再享受天子的安慰?
从大牢出来,她的心已经被那个恶人撕碎,崩坏在血液中,扎的她遍体鳞伤。啜泣声在勤政殿久久徘徊,夹杂着她断断续续的呢喃:“小时候我总想,为什么母后要对我这么严厉,只要一点出了茬子,就会遭到她的打骂……现在我明白了,每当母后看到我就像是看到了罪孽的果子,又怎么会喜欢我?”
“可这事不该怪他们吗?为何要迁怒于我?”她不理解,紧紧按住发痛的心口,“父皇对母后那么好,她为什么还要跟旧爱牵扯不清?为何要生下我这个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