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可真恶毒啊,俞秋生想。
他启唇似乎在说:“你也就这副能耐。”
……
溪云照山,云水苍茫。
好几天没有从现实中脱离,俞秋生在梦里还处于昏昏沉沉之状,乍一见到阳光,只觉得眼睛都要瞎了。
半天没有神,她手挡着光,忽然发现窗户是如此之大。
俞秋生左顾右看,撑着身子爬起来,那下了一个月的雨水是她梦里最后的印象。
如今被一圈枝叶围起来,俞秋生身子也缩小了。她从这树枝做的“鸟窝”中爬出去,站在了窗棂上看到了回来的那人。
少年时期的纪素仪正穿着竖褐,手中一把长剑如冰雪濯洗过,雪白锋利。树下他剑招繁复,出剑利落,剑锋浩荡扫过一片空地,下一瞬间只见白墙塌了。
惊起的尘土纷纷扬扬,染着金光。
他余光瞥见了窗棂上的小人,一招手,人便握在手里。
见这阳光好,纪素仪在俞秋生身上拴了根红绳,而后将她挂在院里云桂树的树枝上。任凭她如何吵闹,他一一忽略。
一个月的功夫,原以为她是跑了的,而从院里留下的传影石里纪素仪差不多明白个大概,于是大雨天里去了悬崖下的森林中将人捡了回来。
那时候如何叫她都没有气息,纪素仪索性将她挂在了树上,心想着她是个树灵,如此应当可以恢复。
只消树不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