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出发那天,叶长胜赶着从生产队借来的骡子车送小儿子去的火车站。
东西太多就算叶平湖是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这次也背不了那么多,因为去念大学是件顶光荣的事,所以就算农忙还没彻底过去,叶长胜跟队里借车也没人说啥。
跟所有沉默寡言的父亲一样,叶长胜跟叶平湖也没什么交心的话说,送儿子上火车前唯一一句就是:“好好学习,别老想省着记得吃的好点。”
带着这句话叶平湖离开了这个生养他十九年的小县城,又一次到了京市。
这次照样还是叶桑来接的人。
兄妹俩一见面叶桑先被惊到了:“不是说不用带太多东西来了重新买么?你这都带了些什么?”
上次背包袱跟提麻袋她以为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还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个装着木盆的网兜。
“咱娘让带的,还说我们俩不会过日子,思想有点危险。”
想到王桂芬的脾气叶桑缩了缩脖子:“那下午再去百货大楼重新买个搪瓷的吧。”
“别,拿都拿来了我还是用这个吧。”
“学校不比家里,得天天端着盆去洗手池洗脸洗脚,木盆放上水不好端,还是搪瓷的端着得劲,木的这个先放我那吧,看看别的还需要添啥下午一块买上,明天你报完名,估计后天得体检,合格后才会给你注册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