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彭格列首领,是意大利黑手党教父,是里世界里黑暗的代名词,只要他愿意,他大可以直接和港口黑手党开战,用什么卑鄙手段和阴谋诡计都好,他完全可以把她抢过来,不计后果,不论代价,就算她恨他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这个念头一出,他听见脑海里响起一个低低的叹息: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你看看你现在……活得还像是个人吗?

另一个声音则冷冷道:有所谓吗?在她死之后……我有哪怕一天活得像个人吗?这本来就是清水杏欠我的。

对,这一切本来就是……她欠他的。

如果不是她接近他带回情报,给仇人做帮凶,奈奈妈妈不会死。

他不会被仇恨折磨得面目全非,不会在复仇的道路上把她当做唯一的精神慰藉。

不会在她死后痛苦疯狂成这样。

她还没有算清之前亏欠他的一切,凭什么要把他一个人扔在原地?

她凭什么?

这一切原本就是清水杏亏欠他的!

突然间,海上狂风大作,雨水哗啦落下,白色蝴蝶发夹瞬间坠落金海里。

下一秒,落海的沉闷声响起。

夜里的海水冰冷刺骨,不似白天湛蓝,反而黑得见不到底,就像有指引一样,他伸手握住了白色蝴蝶发夹,却在突然之间,连上浮的力气都没有了。

幽蓝的深海,像是所有人终要走向的归宿。

他闭上眼。

不如就这样沉下去吧。

就这样一直下沉到看不见尽头的深渊里。

也许沉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