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
“要往何处去?”
“长安。”
“你为何而来?”
“我应该来。”是的,是应,是该,不是想。
“你是谁?
“不知道。”
“我是谁?”
“……不知道。”
和尚静默片刻,忽然仰天大笑数声,纵声道:“繁华靡丽,过眼皆空,五十年来,总成一梦。而今迷梦已醒,前缘断却,小施主保重,贫僧告辞。”
女孩无语凝噎,纵有百般滋味、千般言语上心头,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就连目光也只能如潭水般凝定。她已犯过一次大错,一错焉能再错?
想不起,忘不掉,拿不起,放不下,还不了,说不出。
不如,就此罢了,不如,随他去吧。
女孩站在原地,那和尚掸掸身上的风尘,兀自一笑,随手折下一枝杨柳,递与女孩。
空空荡荡的天津桥上,只见一白衣出尘的和尚缓步向前,且歌且行:“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