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逃?”
前不久,他故意减弱天牢的防守,让狱卒频频进入牢房送饭,以苏夏的武功,逃走没有一点问题,可是她却选择留了下来。
他心里清楚得很,眼前这个人不离开意味着有更大的阴谋。他若是理智尚存,合该现在便动手了结对方,也了结自己心底那份不堪重负的罪孽。
他在楚国长大,锦熙王虽然不是他亲生父亲,但却对他有养育之恩。周元青将军更是将他当亲外孙照顾了十五年。他不是没有心的,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他们也是他十七年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此仇他不能不报。
可他还是下不了手。他甚至在祈祷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祈祷自己能够做个傻子,暂时忘记那段血海深仇。
裴高师父骂的没错,他不是个男人,连自己的仇人都下不了手,他还算个什么男人,恐怕连人都不是。
他恨透了自己,更恨透了蛊惑他的苏夏。他有多想杀了她,就有多想杀了自己。可是现在这样疲惫不堪的他,真的无法再承受手刃对方的痛苦。
在残破不堪的心脏彻底崩溃前,楚逸辰的另一只手慢慢抱紧了苏夏,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嗓音在说:“对不起。”
如果杀了自己可以得到死去人的原谅,他甘之如饴。但是能不能让他多停留片刻?哪怕是被万千亡魂谩骂,被地狱之火焚噬,他也想在这短暂的片刻里做一次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此刻,他不做楚逸辰,也不做芜国太子,他想做一次傻子。
苏夏
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楚逸辰的后背,她的脖子后面是楚逸辰的尖刺,而在她面前拿着尖刺随时可能取走她性命的人却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