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强笑笑,坐下来吃东西。不知道是食物太粗陋,还是他心情太郁闷,实在是食不下咽,可是在老人忐忑不安的目光中,却又不得不装做吃得很开心的样子,大口咬下去,用力咀嚼。
在老人家里一日三餐,容若可谓是食不知味,而到了晚上,他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终究撑不住,披了衣服悄悄出来,却见风振宇早他一步,坐在附近一棵大树的顶上,拿着一坛酒,喝一口,就看一会儿月亮。
容若跳上树去,不声不响,和风振宇并肩坐着。
风振宇也没有看他,只是把手里的酒坛子递过去。
容若接过来,用力喝了一口,然后不出所料地拚力咳嗽。
风振宇急忙把酒坛夺过来,免得被他这么一咳,给失手跌坏了。
“怎么样,贵公子总是喝不习惯劣酒?”
容若抹抹嘴,笑道:“这酒的味道是冲了一点,不过,喝得多了,倒觉得,很有冲劲,比那昂贵的琼浆玉液,另有一番味道。”
风振宇抱着酒坛,望着月亮:“看不出来,你打地铺、盖茅草,一点也没有不自在?”
容若微笑不语,暗道:“我也是受过苦长大的,只是这段日子过多了富贵生活,一下子还真有些不习惯。”
风振宇看看他,轻轻地说:“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既然算是楚国的贵人,将来有机会,帮卫人一点吧!”
容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会尽我的力量,但是你不要以为,我可以改善整个卫国的困境。问题并不只出在楚国身上,就算换了一位正直的使臣,面对秦国的威逼,一样会尽力为楚国打算。卫人的苦难固然让人不忍,但作为楚人,一般来说,还是更在意自己的国家。”
风振宇沉默下去,久久不语,倏得举起酒坛,大口饮酒,然后就换他连声咳嗽了。
容若轻轻说:“酒多伤身,你就算武功好、酒量佳,这般喝法,终是不妥。”
风振宇惨然一笑:“伤身又岂能及得上伤心,你也是伤心之人,又何必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