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令杨荣在军中暗中探访贤妃一案,父王则通知了浙江按察使周新,派几个得力的人到临城去。皇奶奶的事,则要我自己秘密查探,父王对皇叔太过心软,未必肯支持。我明日修书一封,派人送去给周新。”

“浙江按察使周新……就是那个断案如神的周新?”

“你都听说了?”

“是。能凭尸体上一片落叶缉拿陈年旧案的真凶,这故事太子妃曾说起过。只是,为什么不从山东调人更近些?”

“父王毕竟不好和地方上的人走得太近。用周新,还是因为这人正直无偏,一心只为破案,不涉党争。”

我听了也是一叹。给朱棣当太子,束手束脚,真的太憋屈了。

太子在南京勤勤恳恳监国,汉王在北征的队伍里,勤勤恳恳坑哥。

南京的蝴蝶扇一下翅膀,汉王就能在皇帝耳边,刮起一阵风暴。

那段日子,太子进退两难,动辄得咎。若亲近大臣,善于纳谏,大臣们都夸他,那么太子就有结党之嫌,皇帝就怀疑他是否想架空自己,提前接班。可若太子不与大臣往来,与大臣疏远,又丧失了为人君最基本的素养——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其实未必皇帝真的讨厌朱高炽,但皇帝讨厌太子。就算换了朱高煦做太子,皇帝也一样会讨厌太子。太子是将来可以合法接手他江山的人,是这一点,令他生厌。

“下次皇爷爷如果还要北征,我一定要请命随驾。”黑蛋说完,又添了一句:“盼着这次贤妃的事妥善了结,皇爷爷回来,父王好好交了差,母妃才好提咱们俩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