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好。黑蛋恨恨地加了句:“还得给小五买只好蛐蛐封他的嘴。”

这次黑蛋选了家名叫“柳叶庄”的馆子。店门口围了个柜台,里头站两个打赤膊的师傅,手里长刀转得飞快如雪花一般,卸着大骨烧肉,柜台上一排排大碗的芝泮烧肉大碗的酒,旁边垒着如山的景芝酒坛子。

是家鲁菜馆子。

我看向黑蛋,黑蛋笑道:“想着你进宫这么久了不能回家,或许也想吃吃家乡菜,也不知这家做得算不算正宗。”

又是感念他体贴之意,又是勾起思乡之情,竟有些想哭,好不容易忍住了。

江南菜虽细致好吃,我并非吃不惯,但离乡久了,还是想念自家饭菜的味道。

黑蛋将菜单递给我:“山东人来挑罢。”

我化思念为力量,结合黑蛋平素喜好的口味,点了干蒸劈晒鸡、油炸烧骨、凤髓三道菜、大肠套小肠、黄炒小银鱼,甜点是拔丝番薯。

别的不说,那大肠套小肠,小肠里还灌了猪脑,咬起来外面大肠劲道里面小肠爽脆最里头的猪脑软腻滑香。拔丝番薯则是吃个趣味,黑蛋夹起一块番薯,拖出来的糖拉丝,不光是我要拿筷子帮他断,侍卫们也纷纷抄起筷子来帮忙。一团热闹,恍惚间好像在家里,一家人团坐,父母兄弟姐妹齐上阵,筷子战番薯,且吃且乐,欢声笑语。

听黑蛋的,一桌人只吃半饱,又出门一路吃沿街小食。

糯米藕、桂花小圆子、鸭油酥烧饼、五香蛋……就这么一路吃到升平戏院,进院前我还想买串油炸臭豆腐,朱黑蛋忽然拦着我不让我买。

“香着呢,那个闻起来臭,吃着香,不信我买来你尝尝。”我循循善诱。卖臭豆腐的小贩也在旁帮腔。

“我知道香,我吃过……”黑蛋捂着钱袋:“你今儿还没谢我呢。”